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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進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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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一鳴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, 臉上這股熱氣驟然升溫了。

滾燙而又柔軟的吻像是烙鐵在唇|邊重重落了一記。

嗯?!

陸一鳴怔了怔,雖然黑暗中看不清身上覆著的人, 但猜也能猜到是誰。

除了他養的畜牲, 還有哪個這麽無賴!

心頭一陣火起, 加上失眠的憤懣,他擡起膝蓋就是一腳。

捱了這一記, 身上的人非但沒有生氣, 反而輕笑起來。

他伸手輕撫過陸一鳴的臉頰,一路往上,撥開了留海, 用自己的額頭輕抵著陸一鳴的額頭, 磁性的嗓音低低道:“你寫給我的信我看過了。”

陸一鳴試著掙紮了一下,沒能推開。

“信?什麽信?”

他一頭霧水。

他幾時給金叵羅寫過信。

想了想, 難道說的是中午留的那張紙條?

哼了一聲,冷笑道:“那算什麽信!我那張紙條上畫的東西是在罵你。”

“你畫的什麽?”金叵羅明知故問。

“畫的你啊。”陸一鳴自忖那畫功雖然拿不出手,但一眼就能看出畫的是什麽。

金叵羅又低低地笑了。

“算了,那就當作是你弄傷我的賠禮吧。”

“……?”

賠禮?!

還真好意思說這話,沒讓你賠就不錯了。

話說, 罵你是小狗你也這麽高興?難不成,以為我畫的是龍虎豹麽。

陸一鳴匪夷所思, 實在是搞不懂他家這頭畜牲的腦子裏裝的什麽。

罷了罷了。

他嘆口氣,盡量心平氣和地說:“起來吧,我困了。”

金叵羅可不輕,覆在身|上像一座小山。

他現在困得厲害, 只想好好睡一覺,不想鬥嘴,更不想打架。

金叵羅卻不肯起來。

他拉起陸一鳴的右手,把它帶到自己左頰,讓指尖摩|挲過他臉上的那道痂。

“做些有趣的事自然就不困了。”冷不丁在那微微發燙的掌心上輕舔了一下。

“嘖,你又皮癢了是不是?”陸一鳴打了個寒顫,不耐煩地翻著白眼,把手抽回來,在被子上揩了又揩,“再吵我睡覺就給你另一邊臉再來一下!給你來個並蒂花開!”

“好啊。”金叵羅稍稍直起腰來,表情在黑暗中看不真切,只有那兩顆虎牙在幽暗中微微閃動著銀光。

隨即他又重新俯|下|身|去,輕輕舔|舐|著陸一鳴的耳廓,邊把手探進被|子裏,隔著褻|衣輕|撫底下的滑|膩,邊說:“你只管來就是了。”

剩下的話他咬得一字一頓,半是玩笑半是威脅:“每多一個痛處,我就多弄|一下。”

陸一鳴被這話炸了個外焦裏嫩七竅生煙,尤其是被舔|過的地方,火辣辣的灼燒起來。

“齷|齪!”他甩開金叵羅的手,拉過被子角遮住自己的兩只耳朵,“還有完沒完了?出去!”

他真的是困極了。在眼皮子發沈的情形下還要防著被上|下|其|手,實在是疲憊不堪。

“齷|齪?”金叵羅喉間發出輕哼,這兩個字刺得他胸口很不舒服,腔調裏掩不住濃濃嘲意,“你以前摸|得還少了?”他拉過陸一鳴的右手,搭到自己的脖|子上,繞到自己的後|頸,滑過|肩|膀,一路滑到後|腰,讓陸一鳴摸了好一手精|實|矯健富滿彈|性|的肌|肉, “呵,這些地方,你以前不是都摸|過?”不但摸|了,還摸|過好多次。

頓了一下,他故意在陸一鳴耳畔低語發笑:“當時我說不要,是誰非纏著我不放的。把我撩|撥起來了現在倒裝起了清高。”

陸一鳴訕訕地咳了兩聲,他當時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家養的這畜牲生得好看,個性十足,摸著舒服,性情還溫馴,所以愛不釋手。萬萬沒想到原來金叵羅是這麽想的。

平時厚得可以的臉皮也禁不住從裏往外燒,咬咬牙,道:“呸,我養的畜牲,我摸摸怎麽了。我不單摸過你,我還摸過老王、摸過隔壁的雜毛貓、摸過趙老二的熊瞎子呢。有哪只像你這麽不要臉。”這算哪門子撩撥。

要是早知道你有這種嗜好我會摸|你?求我我都不搭手。

“那你現在怕什麽?”金叵羅笑著把陸一鳴拼命想抽回的手死死按在腰|側,不讓他收回去,“你只管摸就是了。”

“……不用了。”右手指尖所觸之處,灼熱不已。

陸一鳴臉上陣陣發燙,嗓子也冒起了熱氣,腦門上隱隱有汗珠滲出來,一股剁手之心油然而生。

再這樣僵持下去,這覺是沒法睡了。

這麽想著,他嘆出一口氣,語氣也軟了下來,看著眼前的人,作推心置腹狀:“這種事,總要你情我願的對不對?”管他那麽多,先把人打發走才是正事。

其實他知道金叵羅不會真的強人所難,不然不會一直只是點到為止,頂多過過嘴癮,滿足一下惡趣味。

正因為深悉這點,陸一鳴向來有恃無恐,不過覺得煩人和懊惱而已。

金叵羅的身|體|覆又覆|上|來,與陸一鳴面面相覷。

一雙眸子在咫尺之距外閃閃發亮,有如映入滿目星辰。

他的聲音也像從未知的深處傳上來一般,微啞,低沈,又淬入了燒刀子一般帶著醇香的熱烈:“只要你願意,我就是你的狗。”

陸一鳴怔了一下,胸口重重一顫,猝不及防地,像有一尾大魚從水面一躍而起又重重落下,帶起漫天飛散的水霧。

耳膜嗡然作響,那句話的餘韻半晌還在耳邊回蕩。

剛剛發燙的臉現在又加熱了幾分,仿佛一滴汗水滴落上去就能被這股熱意燒成沸水。

他皺了皺眉:“胡說八道些什麽。”

看來,是時候使出殺手鐧了。

深夜裏,一聲巨吼伴著瓷器摔碎的聲音從陸宅的一間廂房裏升起。

“陳姐!!”

陳姐被巨響從夢中震醒,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,匆匆披上衣服點了燈就循聲沖了過去。

“少爺,怎麽了?!”

陳姐的腳步由遠及近,陸一鳴看著起身準備跳出窗戶的金叵羅,低聲笑道:“我就是不樂意,你又能拿我怎麽樣?”

金叵羅看了他一眼,鼻腔裏發出嗤笑,頭也不回地縱身掠了出去。

陳姐在門外急急地敲門:“少爺,是不是進賊了?”

陸一鳴不緊不忙下床穿了鞋,過去把門打開,大聲罵道:“可不是啊,剛剛進了個臭不要臉的賊,我朝他扔了個茶壺,把他嚇跑了。好像翻了墻出去了。”

陳姐銀牙一咬:“哪裏來的兔崽子,下次讓姑奶奶我逮住非扒了他的皮!”

陸一鳴應了一聲:“對,扒皮!”

清泉縣。

離東區警|署最近的縣醫院。

平常出了人命案,屍體都是會運到縣醫院的停屍間裏來的,除了上個月陳家滅門案。

因為那次死的人太多,縣醫院地方不夠,院長迷信,覺得太晦氣,加上天氣冷不怕壞,吳局長索性拉去警|署裏找了幾間空房停放了一段時間。

新近的屍體,都被安置在二號三號停屍房,與病故者分開安放。

三號停屍房裏,兩具屍體靜悄悄地躺著。

天氣還沒有完全暖起來的緣故,屍體還沒有開始腐爛。

其中一具屍體上的白布沒有蓋到頭,露出一張在月光下慘白的臉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門從外面被打開。

一個肉|乎|乎的身影從門外躥了起來。

動作太快,只見一道矮小的白影從房|中掠過,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。

“阿爹……?”那東西糯聲糯氣地輕喚了一聲。

屍體自然沒有回應。

白影躥到那具露出臉的屍體旁,停了下來。

月光下,他的身形顯露無遺。

竟是個不到兩尺高的肉團子般的嬰孩。

他踮起腳尖,趴到床上看清了屍體的臉,繼續輕輕喚了起來:“阿爹,起來了,慧生來看你了。”

“阿爹,你怎麽還不理我?”難道阿爹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?

“那天我實在是餓了,舅公身上好香好香。你又不回來給我帶吃的,我錯了,我以後再也不會亂吃東西了。嚶嚶嚶……”

孩童抽抽搭搭地啜泣起來。

平常總是溫柔耐心的阿爹那天晚上突然勃然大怒,沖他大發雷霆,嚇得他轉身就往後山上躥。

當時阿爹明明就在後面追,可是他的動作比阿爹靈活得多,也快得多,很快就把阿爹甩在了後面。等他猜阿爹該氣消了要回來找阿爹,卻發現阿爹不見了。

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,偷偷回到村子,躲在草叢裏等阿爹,想求阿爹不要生氣。

竟看到阿爹被人背走了。

好多人守著阿爹,他不敢靠近。

天亮以後,有一些奇怪的人把阿爹塞進車子裏運走。

他悄悄地追,一路追到了這裏。

這幾天晚上,每到夜深人靜,他就偷偷溜進來想叫醒阿爹。

可是阿爹一直也不醒。

阿爹是怎麽了呢?

“阿爹,我帶你走吧。這裏不好玩。我以後一定用功讀書。”

他跳上床,掀開白布,牽起阿爹的手撒嬌。

阿爹還是不理他。

真沒辦法,看來這次阿爹是真的生氣了。

他吃力拽起阿爹的兩只手,想要把阿爹背起來,卻發現一件可悲的事——阿爹很高很高,可是他腿怎麽這麽短,完全背不起來。

他失望地又抽抽搭搭地哭了。

門外傳來輕輕的說話聲。

夾雜著腳步聲。

慧生停住了哭泣,鉆到阿爹懷裏,緊張地吮住手指。

腳步聲在門前停了一下。

“是三號房?”一個聲音問道。

“不,在特級停屍房裏,我派了專人看守。”另一個聲音答道。

“好的,劉副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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